不說教、沒主張,講完張三講李四 金宇澄·《繁花》·飯局·口水上海

上海人金宇澄當過農民、泥瓦匠、馬夫、工人。20年來,他沒寫小說,一直在雜志社安靜地當小說編輯。沒想到在自己快退休的時候,在網上用上海話寫故事出了名。故事們變成單行本《繁花》出版,金宇澄如今是當下文學圈里最火的作家。

責任編輯:李宏宇 袁蕾 朱曉佳 實習生 周鑫 付必全

老上海的大光明電影院。那個年代的老上海,本身就像一部黑白電影。金宇澄越來越發現,身邊的人和事都跑得飛快:當年給他講民間故事的保安過世了,當年的老上海也快改造完了。 (朱浩/圖)

上海人金宇澄當過農民、泥瓦匠、馬夫、工人。20年來,他沒寫小說,一直在雜志社安靜地當小說編輯。沒想到在自己快退休的時候,在網上用上海話寫故事出了名。

故事都是真的,很多是他在飯局上聽來的,一件事帶出另一件事。故事們變成單行本《繁花》出版,金宇澄如今是當下文學圈里最火的作家。

《繁花》網名《獨上閣樓,最好在夜里》,源自金宇澄有一搭沒一搭的網絡帖。故事從滬生、阿寶、小毛三個不同家庭背景的上海少年展開,從1960年代講到1990年代,包括他們的情欲、夢想和迷茫,都是他聽來的故事。

用金宇澄的話說,用的是“蘇州說書的方式”:“一件事帶出另一件事,講完張三講李四。不說教,沒主張;不美化也不補救人物形象,不提升‘有意義’的內涵;位置放得很低,常常等于記錄,講口水故事、口水人——城市的另一個夾層,那些被疏忽的群落。”

2012年8月,《收獲》雜志長篇專號上,原本33萬字的《上海阿寶》刪掉2萬字,變成《繁花》問世。幾十年不發評論的《收獲》破了規矩,邀請評論家程德培、西飏撰寫了2萬字的長篇評論,和小說一起發表。雜志脫銷,只能加印。

《收獲》執行主編程永新說,吳語方言進入小說,過去一些上海作家進行過試驗,效果都不如金宇澄。

“說到上海敘事,自有白話小說盛行以來,一直到金宇澄的《繁花》橫空出世,大約有四位作家是絕對繞不過去的。按照時間順序排列,他們分別是韓邦慶、張愛玲、王安憶以及金宇澄。”茅盾獎評委、山西大學教授王春林對《繁花》做了相當高的評價。

在2013年2月26日,中國作協和上海作協牽頭的《繁花》研討會上,李敬澤、吳亮、程德培、郜元寶、汪政等全國各地的三十多位作家、評論家,大多把《繁花》、金宇澄和張愛玲、《紅樓夢》相提并論。

在《收獲》發表的版本基礎上金宇澄又改了4次,加了20幅手繪插圖。2013年3月,單行本《繁花》出版,拿下了中國小說學會的年度最佳小說榜首、華語傳媒大獎年度小說提名等榮譽。

金宇澄還沒習慣被拎出來示眾:“等于儂吃一只茶葉蛋荷包蛋,蛋是啥地方生,啥地方雞?毫無意義。朋友說,這可以無所謂,不對的。妙齡女子,肚皮凸出,可以大搖大擺,挺出挺進,游走婦女保健院,我這副樣子,講一句戲話,等于一個老女人忽然懷孕,感覺是難堪——步態,心情,忽然不一樣,這把年紀了,不習慣,不自然。”

金宇澄特別佩服1930年代在上海報紙上連載小說的作家:“一天躺在鴉片榻上面,報社的人都擠在門口,鴉片抽好了,寫一段交稿,報社就立刻去排版印刷。” (陸杰/圖)

“西式面包很多, 我就煮碗面條吧”

南方周末:沒有網絡,就不會有《繁花》。網絡寫作給你的新奇感和刺激在哪里?

金宇澄:在網上別人也不知道我是誰,我也不知道這些跟我帖的人是誰,寫作者和讀者非常近,讓我的寫作熱情逐漸升溫,這是非常新奇的事情。

過去我特別佩服1930年代在上海報紙上連載小說的那些作家,他們一天躺在鴉片榻上面,報社的人都擠在門口,鴉片抽好了,寫一段交稿,報社就立刻去排版印刷,我覺得他們非常了不起。寫完《繁花》,我覺得這種連載方式也沒有什么了不起,我也可以做到。

弄堂網是一個上海方言網,我上來發帖就是閑扯,第一次用上海話寫作,越寫越有意思,一下去就回不來了。我和很多上海人不一樣的地方在哪里?如果把上海比作一個女人的話,我實際上跟她分別有七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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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李夏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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