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飛翔】顧家錡和他的母親
我插隊的朋友顧家錡去世了。追悼會開完,一切又復歸于平靜。一個人就這么來無影,去無蹤,在人世間匆匆走了一趟。如果是學術藝術專家,沒準還能留下些作品,但家錡什么都沒有。他所留給世間的大概只有朋友們的回憶。
責任編輯:朱又可 實習生 付必全
兒時的顧家錡在爸爸媽媽中間。
我插隊的朋友顧家錡去世了(1950年1月3日-2013年1月5日)。追悼會開完,一切又復歸于平靜。一個人就這么來無影,去無蹤,在人世間匆匆走了一趟。如果是學術藝術專家,沒準還能留下些作品,但家錡什么都沒有。他所留給世間的大概只有朋友們的回憶。
其實我先認識家錡的弟弟家鎰。他和我同一所中學,但比我低一年級。
1968年元旦剛過完,我自己的母親照常去上班,但晚上下班沒有回家。她是全總國際工運研究所的副所長,被一個叫“革造”的組織扣押起來私刑“審查”;經過連續三天三夜的輪番逼供后還回來一具尸體,說她“畏罪自殺”了。我的家突遭滅頂之災,而且求告無門,沒處講理。我不愿面對這一夜之間破敗到底的家,想盡快離開,而且越遠越好。于是在報名去生產建設兵團因出身之累不果后,迅速選擇了去內蒙古牧區插隊。
到了草原深處才知道我的朋友顧家鎰的哥哥也同我在一個公社,但不同隊。家錡比家鎰大一歲,正好和我同年。下鄉沒多久便聽說顧家錡的父母也全都自殺了。我很奇怪,家錡的父母自然也是家鎰的父母,我在學校時怎么沒有聽說過家鎰父母自殺的事?
我因惦記著家長是否有“解放”或者“平反”的可能,每年冬天都要回去看看,結果受到同隊人的嘲笑。我也不想解釋什么。記得第一次準備上路回家的頭天晚上,傳來了公社要開展“挖肅內人黨運動”的通知。我對此毫無興趣。等我返回隊里時運動已經結束。這場運動的終止和顧家錡所在的生產隊有關。
顧家錡他們隊有20名知青。其中和家錡來自同一所中學的周秉建是周恩來總理的侄女。
其實我們下到生產隊才知道,所謂的舊社會農村的宗法勢力被土改運動摧毀后,再經過農業合作化運動,每個生產隊的領導班子多出自一個家族。家錡他們隊的領導班子負責人叫白音倉,蒙漢兼通,見多識廣。他們隊超過一半的人家都能和白音倉攀上親戚。運動一來,白音倉成了運動對象。自然該隊過半人口都上了他的黑線。這場挖肅運動的結束來自周恩來總理的一次講話,說他接到一封親戚的來信告訴他,挖肅內人黨已經挖到蒙古包里了。這個親戚就是周秉建。設若當初周秉建沒有到草原深處插隊,或者沒插在白音倉家族占多數的生產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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