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金】點農如何成金?

有了良機并不意味著一定能獲益。資本需要對中國農業的自然屬性和社會屬性有個充分的理解。

有了良機并不意味著一定能獲益。資本需要對中國農業的自然屬性和社會屬性有個充分的理解。

“到農村去,到貧下中農那里去!”從45年前那場政治移民運動變為歷史以來,農村再也沒有像這兩年般受到城里人的如此關注。當然,這波關注農村和農業的浪潮,看起來不像是為了“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借“廣闊天地煉紅心”,更像是看中“農村是個廣闊天地”。

不過,想在那里“大有作為”的主體變了。盡管這撥人攜帶的也有知識,但更重要的是資本。他們有的功成名就高調張揚,有的財富纏身低調內斂,他們攜資本下鄉,有一個共同的愛好,就是想資本生資本生出更多資本。他們不覺得需要“接受再教育”,他們更想用他曾學習或領悟到的財富技能教育“貧下中農”什么才叫受教育。

從他們的名字和行為可看出他們的雄心和魄力。網易的丁磊跑去養豬,匯源果汁的朱新禮在北京種有機菜,萬達集團的王健林在吉林延慶種菜,浙江綠城的宋衛平想搞的是現代農業,就連聯想的創始人柳傳志也忙著買山買地買農場搞全產業鏈的食品加工場。那些默不作聲持幣觀望者更是不在少數。他們都期望著靠這“點農成金術”給自己堆出個金山銀山來。

好像,大家還都不清楚,堆出這金山銀山,尚需多少時日。

“吸金效應”不常在

投資教父吉姆·羅杰斯像是一個較早的“忽悠”者。他在一次演講中就說,“假如我現在20歲,肯定放棄金融,去學習農業,因為在未來幾十年中,農業醞釀著巨大的機遇,農民會比基金經理富裕得多。”

羅杰斯沒去學農業,但聽了他這句話擺好姿勢一頭扎進土地里的不在少數。除了丁磊這些企業家,很多境內外基金都不甘落后。2006年始,KKR、凱雷投資、黑石集團等外資私募股權基金紛紛投資中國農業,僅黑石投資的壽光農品園涉及金額就達6億美元。本土的鼎暉、弘毅旗下美元基金或人民幣基金,以及達晨、深創投、天圖創投等人民幣創投基金,也落子農業。經數年醞釀發展很快高潮迭起。

各方大佬,盡管心中盤算的皆是“借農吸金”,前期忙活的則是瘋狂投金,一時“金撒麥田”。數據為證:繼2010年初河南農業開發產業投資基金搶得先機,目前已有8支農業產業投資基金成立,募資超200億; 2011年以來,新設農業方向的股權投資基金38只,其中公開披露規模的22只共募資達216億元;2006年創投投金僅0.56億美元,一年后升至近4億美元,2010年又翻了兩倍多達11億多美元;農業項目也受到資本市場認可,52家農業上市公司,具有PE(股權投資基金)背景的企業占比高達30%。

然而資本們在農村這片廣闊天地似乎“作為有限”。以創投為例,2010年的11億多美元風光不再,2012年降至2.4億美元,獲機構投資案例數量和規模皆創3年來新低,單個項目融資額更降至576萬美元。個案也不勝枚舉。繼新希望2011年下半年宣布8年投資失敗忍痛剝離全部乳品資產專注農牧業后不久,股價一度從8美元飆升至20美元的納斯達克曾經的新星艾格菲國際有限公司2012年初突然被摘牌,以大面積巨虧給這個商學院的經典案例再添新情節。

再之后,中國媒體報道的標題悄然從“農業投資:秉承大勢翠色來”變為“危險的農業投資”和“農業投資熱的冷思考”。

學習外資好榜樣

新情節的出場并不意味著故事已經結束。盡管作為農村主體的農業和農民照例缺位,也絲毫不能否認這波務農熱對提升農業定位推動高端化精細化的歷史價值。這照例是場資本的盛宴,前述的橋段只是預演。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這都可以理解為一場由資本推動的農業新革命。

這場革命吸引的是不同的資本推動者。粗略歸納可知,資本主要由來形態有三,且公私兼備:一曰政府主導之產業基金;二曰中糧、新希望為代表的戰略投資者,旨在布局農業完善產業鏈;三曰純粹財務投資者,上述達晨、青云、黑石、高盛、摩根士丹利都是此類。

或許上述三類投資者并不全都能弄明白中國農業到底是咋回事兒,他們已開始有意無意地實踐著中國農業市場的生存法則。

第一法則,筆者認為應該是壟斷。在中國農業市場上,浸淫透了壟斷二字,并長袖善舞,則算是真正習得了掘金術。壟斷之妙在于市場保障更在于消解競爭。即使部分壟斷,亦妙不可言。這方面,外資技術更為嫻熟。列舉糧油與種子等行業即可知其妙。

糧油市場目前已是外資之天下,有數據統計其市場份額占比高達80%,“金龍魚”等知名品牌即為外資所有。這從去年7月益海嘉里提價金龍魚花生油約8%引起行業跟進,外改委調價捉襟見肘即可見端倪。蔬菜種子外資控制過半,也曾多次提價導致“1克種子1克金”,利潤驚人且約束乏力。其他如大豆棉花等,早已為外資所壟斷,轉基因大豆占據中國市場,東北本土大豆被迫打起“自衛反擊戰”,且屢戰屢敗,潰不成軍。

第二法則,則是布局全產業鏈。外資近些年熱衷介入中國農業全產業鏈,中糧等中企也匆忙跟進,新希望則業績不佳。這其中,有意圖控制上中下游者,亦有專注產業鏈核心者。同是養豬,德意志銀行6000萬美元參股養豬場,泰國正大6000萬人民幣投資禽畜養殖核心示范場,投資大鱷高盛則別出蹊徑,全資收購湘閩養豬場并轉包他人,自己只控制最敏感的價格部位??梢灶A料,在這場農業新殖民爭奪戰中,圍繞產業鏈的爭奪將是今后的焦點。

所謂全產業鏈,即按照現代化大生產的要求,在縱向上實行產銷一體化,將農業生產資料供應、農產品生產、加工、儲運、銷售等環節鏈接成一個有機整體。國際糧食巨頭如美國阿丹米(ADM)、荷蘭邦基集團(Bunge)、美國嘉吉公司(Cargill)、法國路易達孚(Louis Dreyfus)都在實踐全產業鏈發展策略,進行全球范圍的產業鏈布局與整合。中糧集團則是在2009年提出打造“全產業鏈糧油食品企業”的戰略目標。

其實,這兩大法則發揮極佳作用的前提是,資本與產業婚姻幸福。產業是資本攫取利潤的載體,資本是產業整合的推手。達成壟斷需要資本助力,掌控全產業鏈亦需要資本推動。二者魚水交融,方能避免折戟“稻田”,達到效益極大化。

人和更需天時地利

中外資對全產業鏈的爭奪,傳達出來的是雄心,更是戰略布局。這或許僅僅只為經濟布局,抑或是忽視成本的政治和社會布局。農業民族化非本文探討之核心,本文更多是為考量資本“務農”的成本與收益。換句話說,倘若資本去玩農業這盤大棋的話,如何才能效益最大化損失最小化。本文所探討之資本,既包括整合產業鏈壟斷上下游之資本,亦包括搭農業順風車大賺一把即跑之資本。

利好不難判斷。經濟和社會背景是,經過三十余年發展,中國農業成為發展的低洼地,不管是農業的發展程度還是城市居民對農業的新需求,都足以推動新一場農業革命。這場革命的動力自經濟始,經濟亦是其發展的目標呈現之一。為填平低洼地,用官方話語則為解決城鄉差別與區域發展不平衡,政府會且已經在調配更多資源到農業(比如城鎮化、比如各類農業與農村的補助)。這是資本近些年前所未有的良機。

然而,有了良機并不意味著一定能獲益。資本需要對中國農業的自然屬性和社會屬性有個充分的理解。農業具有長周期性,從種植、養殖到產出到最終上市,時間比較長;農業長期以來遵從靠天吃飯的規律,天氣、氣候、病蟲害都會讓上下游盈利波動非常大;農產品又關涉國計民生和糧食安全,價格常常受管控;進入壁壘不高,不易于差異化生產且易被模仿。

更重要的是,資本應該認識到中國農業有著不同于國外的社會屬性。包產到戶后,中國農業再次回到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時代,且土地的使用權與所有權分離,大型集體化的農業耕作需求必然會與傳統的農業屬性相沖突。農業投資既需要考慮到政策給予的便利,也需要考慮到解決現實沖突的成本。

這些道理不難分析,難的是資本如何在農業的特性與資本的需求之間尋求一個平衡。資本需要對農業的長期回饋與短期回饋有個充分的了解,需要對全產業與產業局部有著契合自身的恰如其分的認知。不能好高騖遠,妄自尊大,缺乏短期戰略與長期目標的恰當配合。倘若投資農業不僅僅是為了炒作,就需要對這些判斷有個充分的了解。

行文至此,想特別提一下近年特別熱的有機農業。如前所述,有機農業是經濟發展到當前階段的特別需求。由于長期對食品安全重視不夠及農業化肥等化學物品的使用,食品安全尤為受公眾重視。都市菜園的出現即是明顯例證。

資本對有機農業的推崇體現的正是差異化農業的思路。朱新禮王健林們干的就是這個。一個顯見的風險是,由于標準認定缺失或不完備,有機農業的“盜版”成本很低。沒有品牌難以長遠,有了品牌又極易被模仿搞砸。盡管如此,差異化仍為資本進入之可靠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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