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色彩 一臺相機的傲慢

很多年以前，三毛的書中提到在非洲某個偏遠的地方，有個當地人和她爭執，硬說自己的相機是彩色的，而三毛那款只能拍黑白，三毛講半天相機和膠卷之間的關系，那家伙死活不認。從此“黑白相機”成了我對沒有常識的物化想像。

多年之后，有個官員狀的客戶摸到我的設計工作室，要設計一本畫冊。那天不巧，手邊能展示給他的以往的設計作品盡是些水墨畫冊，客戶看罷沉思良久，突然問：“原來你們是一間做黑白的公司，會做彩色的嗎？”

我吃驚世間還真有這樣的人物，于是用了相機和膠卷的比喻：我們工作室就好比是相機，沒有色彩分別，您提供彩色膠卷，沖洗出來就帶顏色，提供黑白底片，我們當然就輸出黑白……他似乎沒有聽懂，挺不高興地“回非洲”去了。

又過幾年，相機數碼化，膠卷作為一種“記憶體”已經越來越少地被人記得。突然有一天，三毛和我對一切沒常識人的抱怨以及嘲笑都不成立了。因為Leica推出了一款僅能拍出黑白圖像的相機，從包裝到附贈的背帶都是黑白的，連機身上跟品牌有關的一切也都消除了，真正做到了“無色”！

Leica M Monochrome“封閉”的色彩設定近乎偏執。也正由于這種傲慢，Leica確立了一個嶄新的尺度——所有色彩不過是“庸脂俗粉”。不知道那個非洲人和我可能的客戶現在還好嗎，有沒有第一時間恨恨地入手一臺Monochrome，畢竟它的出現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