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觀點】活著的人是怎么堅強地活著
我寫生死的最大動力,不是想讓大家看到,農村多么落后、多么貧困,社會狀況多么糟糕,觸動我寫的動力,是看到了那些活著的人是怎么堅強地活著,死去的人為什么死。不管是知識分子,還是農民,不管是城里人還是鄉下人,在精神上,困境是一樣的。
責任編輯:袁蕾 實習生 龍健 葛佳男
2008年藝術家邱志杰的《南京長江大橋自殺干預計劃》展覽,對于自殺者的引導和干預是一個社會話題。賈樹華在大量研究和調查中發現,更為殘酷的是,自殺者并非“一了百了”,平均每位自殺者可能會帶來20個或者更多的自殺未遂者;每位自殺未遂者,至少會影響6位家屬和親友的生活。
南方周末:你為什么說寫《生死十日談》是“自我救贖”?
孫惠芬:我們每個人都背井離鄉,到陌生的地方。在我的童年里,從沒有人告訴我人生出來,奔著的方向是死,我所接受的教育,都是讓你往前奔,從屯街奔向小鎮,從小鎮再往縣城,大城市,我們一程程奔著的,是一個個地名涵蓋下的虛妄的空間,你也許有一種強大的信念,它和你保持了良好的關系。有一天,當你發現你奔著的前方除了前方,沒有實物,惟一的實物就是蒼老和死亡,你和信念的關系一下子就發生了斷裂,所謂人生意義也開始喪失。到最后,你發現,工作、事業什么都不再重要,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寫完這本書,我發現這是一次有關我個人的心靈救贖。當一個男人站在你面前詰問蒼天:老天你在哪里,你的眼睛看到了嗎?我本是幫人家干活拆房,為什么要讓一塊石頭砸斷我的脊梁?我斷了脊梁再也不能養家,為什么還要讓我老婆突然離去?你讓我的老婆離開我,為什么還要讓我15歲的女兒也撒手人世……在感到徹骨的悲涼和無助的同時,你不得不跟他一起尋找活下去的理由。
南方周末:你曾在老
登錄后獲取更多權限
網絡編輯:小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