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滾吧！練江

淤積河床三四米厚的污泥，成為潮汕水災排洪不暢的主要原因之一。練江，這條幾被拋棄的河流，在這次水災中以另一種方式發出怒吼。

污泥淤積，污江怒吼

2013年8月27日，距離洪災暴發已過去10天，馬鐘明依然忘不了搶險時的情景——洪水滔天的練江江面上，翻滾著千奇百怪的垃圾，有死豬、爛床墊、廢布料、花花綠綠的塑料袋。更多的是水浮蓮，“滿河地漂，到處都是”。

最終，這名潮南區電排站（防旱排澇的水利設施）負責人看著這些垃圾都堵在了攔污柵上。在一處電排站，每天有20人在攔污柵前掏垃圾行洪效率總是放緩。

這是廣東東部潮汕洪災中的一幕。從8月17日晚上6點開始，暴雨墜如瓢潑，整整下了14個小時，突破了汕頭市潮南區有氣象記錄以來的最大雨量。廣東普寧市、汕頭市潮南、潮陽兩區的主要泄洪通道——練江水位從平日的十三四米暴漲至17.6米。潮汕地區遭遇了百年一遇的洪災。

“雨太大了。”陳少波不停感嘆，他是重災區陳店鎮水利所所長。暴雨中，陳店鎮積水最深處近3米，房屋一樓幾乎都浸在水中。

練江自西向東，在汕頭海門鎮入海，但入?？谝残共涣撕?。18日晚，海門鎮開閘泄洪，但當地人員馬上發現，因為海水漲潮頂托與練江水位持平，根本無法泄洪，只能關閘，洪水瘋了似的向地勢低洼的潮南、潮陽區鄉鎮一直涌。

洪水像是被困住的猛獸。馬鐘明看到的垃圾、水浮蓮似乎在預示著這場天災危機的另一處來源——長期被忽視的污染。

泄洪主力的練江，似乎早已筋疲力盡。長年累月的污泥已讓河床不斷加高，導致行洪速度變緩。

“淤泥有多少？”南方周末記者問。

“起碼三四米以上。”馬鐘明笑了起來，像是經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