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反標”案
經過多次政治運動的歷練和“反標”案的“洗禮”,尤其是“稿紙副頁”案的持續追查,更深刻地認識到自己的身份和在當局心目中的位置,平日處事都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處處留意,事事小心。
責任編輯:劉小磊
吉林大學圖書館原館長王同策教授。
上世紀50年代后期,毛澤東曾對當時的“敵情”有一個新的判斷:“還有反革命,但是不多了。”記得為此自己曾著實高興了好幾天,因為我家庭成分“地主”,社會關系復雜。為此14歲讀高中時就因沒飯吃、缺課多,被學校確定為有“反動思想”,全校開展批判,團內留團察看處分。讀大學時的“肅反”運動中,又因為對一同班同學的大字報,說過“既不支持,也不反對”的話,再次受團內嚴重警告處分。到后來,“反右”運動檢查三次才過關,并下放20年。
“文革”時期,我是所在單位被揪斗的第一人。這個政治身份格局,使我在綿延不斷的政治運動中,幾乎陣陣落不下。毛澤東曾指責周恩來距右派只有50米,其實冤枉。但對我而言,那時,誰一說“反動”、“反革命”,我就會心驚膽戰地感覺和自己近在咫尺?,F在上峰終于說出反革命“不多了”的話,也許今后我的日子就會相對地好過一些,所以高興。
“文革”清理階級隊伍期間,和我同住一室的老王,因為當過幾天國民黨兵,思想負擔很重,整宿睡不著。由于過度緊張,在清晨起床后的“早請示”中,就把“最高指示”“千萬不要忘記階級斗爭”讀成了“千萬不要階級斗爭”,把那在當時誰也不敢忘記的“忘記”忘記了。聲音很高,別人都聽到了,他本人卻渾然不覺。好在同室的人沒有“運動樂”,大家誰也不提此事,他才幸免于難。但他錯讀的這句話,倒確確實實說出了我多年來內心深處的期冀。
上述我的自然情況,還使得我有個“偏得”,即平日只要有了“反標”(反動標語的簡稱)案,就自然首先被列為重點懷疑對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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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李夏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