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之子
“文革”結束,新的時代大幕開啟,“紅二代”中的絕大部分逐漸遠離聚光燈的中心,這個群體的大部分都漸趨“平民化”。但他們仍以自己的方式高舉父輩的旗幟。無論世界怎么變化,他們是“國家之子”,更在意于表達自己與往昔歲月的淵源。
責任編輯:葉偉民 實習生 藏瑾
2013年11月20日,“北京開國元勛文化促進會”合唱團在北京動物園附近酒吧排練,成員都是新中國成立初期高級干部與將軍的子女。
“文革”結束,新的時代大幕開啟,“紅二代”中的絕大部分逐漸遠離聚光燈的中心,“就像擇菜一樣,他們被時代篩選下來了”。
無論世界怎么變化,他們是“國家之子”,更在意于表達自己與往昔歲月的淵源。
2013年11月13日下午,北京西直門外大街上的海帆酒吧,三十余位花甲老人被琳瑯滿目的洋酒酒瓶、水晶吊燈和船形霓虹Logo環繞著,卻把一首《盼紅軍》唱得嘹亮。
他們來自“北京開國元勛文化促進會”,都是新中國成立初期高級干部與將軍的子女,正為一個大日子準備著——下個月在遠望樓賓館,毛澤東誕辰120周年紀念活動。1個多月的排練,老人們已經唱熟了10首紅歌,其中5首以“毛主席”為標題開頭。
“我們是‘紅二代’,沒有理由唱不好!”排練間隙,身穿一身紅衣的會長徐文惠從長凳上站起,為團員鼓勁。她是徐海東大將的女兒。
74歲的徐文惠已退休在家,幾乎自費支撐著所有的活動。“更重要的是信仰,”排練間隙她說,“我們要將紅色文化代代傳下去,永不變色。”變色的危險來自哪里呢?——“美國不是要讓我們到了第三代、第四代就變顏色嗎?”
這個群體自視為革命傳統的繼承者。歷史研究者米鶴都認為,“紅二代”這個詞,起源于“文革”中常用的“高干子弟”——新中國成立后,行政級別達到13級以上的被稱為高級干部。
2013年,“紅二代”再次躍入公眾視野。“陳小魯道歉”、“秦曉孔丹之爭”、“任志強出書”等事件賦予了這個群體更豐富的色彩和內涵。
時代更迭,昔日的“高干子弟”變為今天的“紅二代”。時間讓他們衰老,也讓他們分道而行。與依然站在聚光燈下的那些同輩人不一樣,更多的則泯然于平民。
中南海、三座門、西山,對于這群特殊的紅二代來說如今只存在于回憶之中,但他們仍以自己的方式高舉父輩的旗幟。他們集體行動、積極發聲,各式各樣的聯誼會與合唱團是他們延續存在感和使命感的主要載體。他們缺乏隨時占據媒體版面吸引公眾目光的能量,卻更在意于表達自己與往昔歲月的淵源。
父輩的意志
徐文惠所管理的開國元勛文化促進會,成員平均年齡60歲,年邁者已近80歲。他們大都退休,都是新中國成立初期副部級以上官員的子女。老人們分散在北京各地,有的為了排練,每次往返要坐4個多小時車。
每首歌唱完,64歲的指揮李曉津都會反復強調:“要像當年唱《大海航行靠舵手》一樣,用感情唱,不用想。”
他們都很認真,不停自我糾正。排練一個配樂詩朗誦的節目時,一名團員仍琢磨著文字——他不太滿意“把勝利旗幟插在蔣總府的大樓門上”這句話,想把“蔣總府”改成“蔣匪府”,他覺得這樣更有氣勢。
在北京,活躍著許多類似團體。3年前,徐文惠還在另一個“紅二代”組織——“將軍后代合唱團”。在這個2008年成立、擁有兩百余名成員的團體里,徐文惠擔任副政委,隨團“唱遍”了中國。
“力圖辦成一個將革命理想傳幫帶的大家庭。”她說。
合唱更多的是抒發理想、表達感情的方式,歌唱本身的技巧就不那么講究。李曉津記得,“將軍后代合唱團”曾赴重慶演出。演出結束后大家被薄熙來叫去談話,批評表演“不夠專業”。后來,合唱團為此砍掉了一個節目。
在徐文惠看來,即使歷經磨難,紅色也是一生的信仰。“文化大革命”期間,因受父親株連,她被關押數年,此后背負著反革命的罪名,一度精神崩潰。直到1987年,在父親昔日戰友王震的幫助下遷居香港。自小習慣了軍隊生活的徐文惠,卻始終無法適應“資產階級的生活”。
1997年,母親病逝,定居香港10年的徐文惠決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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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瓦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