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國高銀2013南方周末文化原創榜】“共同底線”、“共識”與“中庸之道”《共同的底線》訪談錄之一
《共同的底線》的多數文章寫于十年前,十年來知識界離“共同的底線”不是更近而是更遠。在知識界紛爭越來越標簽化、情緒化的今天,《共同的底線》對概念條分縷析的梳理有如一次次“大掃除”,使各方的真實面目得以清晰顯露。
責任編輯:朱又可
年度圖書(非虛構)《共同的底線》
年度圖書(非虛構)
《共同的底線》
致敬辭:
本書中的多數文章寫于十年前,十年來知識界離“共同的底線”不是更近而是更遠。在知識界紛爭越來越標簽化、情緒化的今天,《共同的底線》對概念條分縷析的梳理有如一次次“大掃除”,使各方的真實面目得以清晰顯露。這種清晰得益于作者社會責任感與知識儲備的匹配以及分析能力的相稱,更得益于作者始終保持知識上的誠實:當理論和事實不符合時,調整理論而不是剪裁事實。本書反復提醒我們,政府責任和個體自由到底誰更重要,是一個需要社會各方通過協商互動確定的原則。
感言:
尊敬的評選組織者和評委,以及廣大讀者,我很榮幸得到你們的鼓勵。這本書今年在好幾個場合中榜,我的確沒想到。有人說我寫的哪是什么“共同的底線”,只是曲高和寡的書生理想罷了。但其實這曲雖未必高,但你們的關注已經使我感到和必不寡。我說過“底線”是應然的,也就是說它并非已經實現,而是用來爭取的,只不過我認為在當下中國,這應當是左、右、中、西各自愿景的重疊部分,他們還有其他進一步的愿景。這些重疊部分作為那些進一步追求的基礎,自然不會是高深莫測的東西。所以幾個場合我都是這樣表達心情的:在下一介書生,有平常心,做尋常人,講正常話,而獲非常之獎,唯有感謝而已。
——秦暉
秦暉認為,在我們這里,共同的底線尚未成為實然,它仍然是有待爭取的目標。
南方周末:您的上一本新書,好像是2007年在鄭州大學出版社出版的《變革之道:秦暉講演錄》,這之后五六年內,您雖然不斷有新作在報刊上發表,但都沒有結集成書?!豆餐牡拙€》2013出版后受到歡迎,除了書的內容精彩之外,是不是跟很久沒有出版過新書也有關系?
秦暉:可能吧?!豆餐牡拙€》收集的文章最早是1996年寫的《“制度創新”還是制度復舊》,最晚的是2003年寫的,雖然結集時有些文章小有增補,但基本上還是十年乃至十幾年前的舊作了。以前曾兩次結集都因故作罷,這次過了這么多年終于出版,當然首先是由于我相信這些文章涉及的問題并未過時,仍有出版價值。但是出版后卻能如此受歡迎,還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有位評論者說:這些舊作新集,仍能受到如此關注,這是秦暉的幸運,卻不是中國的幸運,因為這說明這十多年來我們在解決這些關系社會前途的重大問題上進展甚微。這一評論對不對?我不知道。這些年來我國經濟發展的成就有目共睹,但隱憂卻揮之不去,我想這不能僅僅歸咎于像亨廷頓說的“知識分子的理想總是不能滿足”吧。
南方周末:2013年9月,28位中國學者在英國牛津大學簽署了“牛津共識”,您也參加了,有評論者認為,“共識”的內容太空洞。聽說您也寫過一個共識的草稿,但自己放棄了。能講一講放棄的原因嗎?
秦暉:這個事情很簡單。最先是一位青年朋友王文鋒先生有感于當今知識界和社會的分裂、對立和缺乏溝通太嚴重,就在北京找了幾個被認為有不同“主義”和“文化”偏好的人——何光滬、陳明、黃紀蘇和我商量要不要尋找一些共識。結果我們都覺得有必要,商定交換一下文本,我當時理解這位朋友主要是想在多元文化之間尋找共識,恰巧我過去在法國參加過一個關于多元文化的討論會,就把我當時的一個簡短發言傳給了他們,其文如下:
我們尊重一切民族的文化尊嚴和文化自豪,認為文化多元化是可取的。而我們理解的文化多元化,應當保障每個人都有:(1)選擇特定文化認同或不認同的自由。(2)有同時認同多個文化的自由。(3)有認同某些文化的某些部分而不認同另一些部分的自由。(4)每個人都不能把自己的選擇強加于他人,這一點既適用于“文化間”,也適用于“文化內”。例如:西方人不能強迫中國人接受“西化”,也不能規定西方人必須信仰基督教,不能禁止在西方宣傳儒家。同樣,中國人也不能以抵制“西化”為名禁止自己的同胞信
登錄后獲取更多權限
網絡編輯:小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