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節志·虹膜】根莖的啟示:一種拜占庭鑲嵌畫風格的意大利電影
《絕美之城》的二十多個段落,看似無甚聯系,但其實內里存在一條隱隱的主線:杰普原初對于愛情、對于美的記憶被喚醒,創作沖動的重新被激發以及最終的醒悟。在主線之下,索倫蒂諾嵌入了大量風格形態各異、五彩多姿夾帶吉光片羽的無邊人生風景,以及所謂建筑在根莖之上的謊言。
《絕美之城》劇照。
因為拍攝的城市是羅馬,因為采取組合段落結構,因為影片主角杰普(Jap)的身份是記者,因為導演保羅•索倫蒂諾(Paolo Sorrentino)的自述,《絕美之城》(La grande bellezza)被媒體譽為是一部“二十一世紀版的《甜蜜的生活》”。
這句宣傳語其實存在誤導。
先來看影片現在通用的中文譯名。“La grande bellezza”直譯過來其實是“壯美”、“至美”、“絕美”的意思,影片的主角并非羅馬城,主題也與羅馬城關系不大(這不是《羅馬風情畫》或者《羅馬人》(Gente di Roma)那種以城市為主角的影片)。美與生活的關系,創作與美與生活與記憶的關系,美與真實的關系,才構成這部影片最內核的主題。影片的風格與形態,每一個鏡頭的構成、每一組蒙太奇的建構,索倫蒂諾都是在影像化地闡釋美的內涵。反觀費里尼《甜蜜的生活》,它異常犀利地描繪了資本主義經濟奇跡對意大利人日常的物質與精神生活帶來巨變,這種現實主義批判并非本片用意所在。所以,如果硬要在精神內核、主題方面攀附費里尼,本片倒是更接近于同樣充滿自我反身特質的《八又二分之一》。
《絕美之城》的敘事結構雖然同《甜蜜的生活》類似,用組合段落來拼貼出整部影片的結構,但其實兩者都源自西方敘事藝術的原型──荷馬史詩《奧德賽》開創的“旅程模式”,電影史中使用這種敘事模式的影片數不勝數?!督^美之城》在一開場就引用了法國著名小說家路易-費迪南•塞利納(Louis-Ferdinand Céline)的代表作《茫茫黑夜漫游》中關于旅程的一段闡釋──“旅程是有用的,可以鍛煉想象力,剩下的都是徒勞,我們的旅程純熟虛構,那就是它的力量”──既向觀眾宣示影片敘事結構又闡釋了旅程的意義。就敘事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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